Amour secret

warning：您的好友狼叔上线。

（12）

艾瑞克觉得自己需要个计划。

他从未像现在这么烦躁过，那些该死的性幻想一般的梦境居然从某天起再也没出现过了，当然，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件好事，表明了查尔斯正在慢慢好转，控制精神力的能力也随之越来越强。

但同时也是件坏事，对艾瑞克来说的坏事。这说明了那些若有似无的情愫，由始至终都只是副作用罢了，至于他在查尔斯的幻境中以某种特定的形象出现，完成的那些惊人相似的重复情节，也只是特殊时期内的一场偶然，即将永远成为他们彼此缄口不谈的往事。也许再过上几年，它们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被他们淡忘了。

这令他怒火中烧。

没有人喜欢被阅后即焚，艾瑞克兰谢尔更不行。

为了这个，他已经连续一周没有睡好觉了，更可恨的是，查尔斯的睡眠倒是越来越好，最近他几乎有些睡懒觉的倾向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站在这里，还在等待他的老友开门的原因。

他的注意力全部灌注在眼前的金属门锁上，以至于当它真的被扳动时，那阵巨大的声音瞬间自无数细密而连续的原子回响中脱颖，惊得他来不及收回游离的神思。

“嘿，早啊朋友。”查尔斯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已经打理好自己了，鬓角的头发似乎修理得短了些，正整齐地梳在耳后，还能看出用手拢过的漂亮痕迹，“等很久了吗？”他的身上总带着花的香气，这和他精致得体的着装相符。查尔斯一向是个很绅士的人，如果他能重新恢复走路，他一定会迷倒所有人的，哪怕他是变种人，身处这个糟糕的世界里。

他没有质问艾瑞克为何像根电线杆一样站在他房门口，反而有些歉意地微笑着，一面抬起了手腕，“糟糕，忘记带手表了。”说着就要掉转轮椅，回房间去找。

“让我帮你。”

艾瑞克已经伸出了手。这一点也难不倒他，当他意愿萌生，那些金属就像听到了召唤的士兵，发出积极而热烈的响应。他只需凭借感觉，就可以扫描一切，洞穿一切，轻易地觅得他想要的。

查尔斯笑了起来，“如果方便的话，牛皮表带的那一个，银色表框。”吩咐完，他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老友，就像第一次看到他施展能力的时候一样，带着既钦佩又为他骄傲的愉快神情。

艾瑞克也不禁露出了笑意，抱怨道：“不得不说，我的朋友，你手表还真是够多的。”

“而你从里头挑出了正确的那个。”查尔斯把它自空气中摘下来，环在手腕上，系上扣子。“谢谢，我的朋友。”

艾瑞克的目光还未自手表上脱离开来，他的感受也没有，所以他也同样感觉到了查尔斯手上的温度、他皮肤下血管的搏动。

“不必客气。”他听见自己轻描淡写地答道。

按照最新几份报告上显示的数据，现在他们的能力已经恢复了大半，艾瑞克在1600左右，而查尔斯，经过那一夜和旺达噩梦的搏斗后，他回升得极快，最高的时候可以达到两千以上，但却总是不太稳定，有时甚至会跌到900。汉克猜测这或许和查尔斯的精神状态有关，鼓励他多出去走走。

他说的的确是指“走走”。

在药物的帮助下，查尔斯已经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小范围地活动，下楼梯对他来说还有些困难，幸好艾瑞克会扶他一把。天气好的时候，他们还会到操场上慢慢地散会儿步，看看孩子们打球。

今天就是个好天气。

艾瑞克把它推到了操场上，皮特洛和旺达却不在那儿。

“孩子们在做功课吗？”查尔斯忍不住自我反省起来，“难道是我留的作业太多了点？”

“在我看来，你是严厉不足才对。”艾瑞克把手架在他胳膊下面，将他抱着脱离轮椅的帮助，让他把重量全放在自己身上，再一点一点地尝试发力，慢慢踱步。

所以查尔斯伏靠在他肩上，听见他的好友低缓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我教了他们下棋，这会儿他们应该在楼上杀得正欢。”

“下棋”，这对查尔斯来说可是个警告词，该加下划线的那一种。

觉察到查尔斯的吃力，艾瑞克疑惑地皱起眉，“怎么了，觉得身体不对劲吗？”

的确不对劲，不对劲极了。此刻查尔斯在心底暗暗感谢艾瑞克并不是个精神能力者，否则他一定会发现他脑子里那些绝不该有的遐想的。

那些美妙的记忆涌上来的瞬间，也唤醒了糟糕的自我评价，它们毫无章法地搅合在了一块儿，差点就要把他淹没——那是一场他们共同完成的性幻想，在林肯广场，在棋盘旁——查尔斯可真不想回忆。幸好他已有足够的能力叫停那个了，谢天谢地。

而他不知道的是，艾瑞克完全可以通过他放在口袋里的钥匙近距离监听他的心跳，实际上，此刻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在他们过于安静地走完这段路的末尾，提了一个狡猾的建议。

他用那双灰绿色的眼珠打量查尔斯，仿佛能洞穿他的一举一动，“我们已有五年没交过手了，”他不动声色地问，“今晚有兴趣下一盘吗？”

查尔斯大惊失色，若不是艾瑞克及时将他扶住，他恐怕要难堪地摔倒在地上了。“先回去吧。”他失力地弓着腰，一面掐着自己的腿，希望那能有助于平复呼吸，对那个提问置之不理。

好在艾瑞克并没有追问。他招了招手，轮椅便从不远处一路转动而来，停在了查尔斯的脚边。他扶着他，慢慢坐了下来，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复健练习。

艾瑞克绝不是个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他几乎是在送查尔斯回房间之后，就立即去地下实验室找汉克了。他想问问他结婚的事，还有修改档案的进展，当然，也包括那些“副作用”所带来的副作用。

意外的是，那家伙居然不在。

但屏幕上的文件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份盖着哨兵特勤组纹章的档案，记录的内容属于一个代号“金刚狼”的男人，上面显示他在“猎犬计划”中越狱，如今还在通缉状态。

汉克为什么要看这个？

艾瑞克静静地走了出来，关上了门。无论汉克想干什么，他敢打赌——这事一定不合法极了。

当然，“不合法”，他一向很喜欢。

而房子的另一头，查尔斯栽倒在床上，只觉得某种要命的毒草正在心中疯长，和别的什么紧紧缠绕在一起，将他闷得快要窒息。

他以为错误会随着时间自动消失，可事实却截然相反——他不能骗自己的是，每当艾瑞克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向他微笑，和他聊些开心的事。当然，也会聊些不开心的，那更糟糕，因为那表示他心中无数灰暗的绝望的角落，正热切地渴望艾瑞克来疗愈。

完了，他想，所有的这些，无一不在更加不留情面地指出他人格的短处——他对他的好友怀有非分的念头，而且完全没有修正的自觉。

他在被悔恨和羞愧折磨得发疯之前，在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之前，打开了酒柜。

tbc

［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