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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朗读(上)

warning:ABO设定,查查O老万A,两发完。


《朗读》


(1)

查尔斯朗读的声音穿过蜿蜒的走廊,如一片被秋风吻落的叶子,坠进了门前榕树那片雄壮的影子里。

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就连从不结冰的西彻斯特湾也冻成了一整块硬实的黑冰。艾瑞克就从那上面走过,没人敢这么干,但是艾瑞克这家伙仿佛生来什么也不怕。他驾着马车,驮着从集市上的旧货店里买回来的成箱成箱的书,大剌剌地在冰面上走着,留下一条无所畏惧的辙弧。

听到马车声,查尔斯忽然就从那本讲述妻德的无聊典籍里抬起了脑袋,他的脸上带着抹调皮的、讨好的笑容,向他的家庭教师莫拉眨了眨眼。莫拉能说什么呢?当然是选择答应他。

查尔斯已经15岁了,自去年分化以来,他就再也不能去学校里上学了,omega只被允许请请家教什么的。幸好他那一向吝啬的父亲并不至于把他这项权力也剥夺掉,不过他认为omega最要紧的还是嫁个好人家,然后生儿育女,所以斟酌再三,也还是只请了莫拉这个专攻妻德教育的老师。

但这些查尔斯一点兴趣也没有。也许他那双比天空还要蓝的眼睛生来就是要使劲儿看看这个世界的,他偷偷拿零花钱——要知道那可是父亲给他买遮掩气味的香水的钱呀——他通通塞给了艾瑞克,求他在送货回来的路上帮自己带点书。

艾瑞克并不认识什么字,但他出奇地一次也没买错过。

他奔跑起来,还像以前那样疯跑着,跳跃着跨过一个栏杆,这激起了老嬷嬷的强烈不满,“别像个alpha小子似的!”她大声地提醒他注意言行,可查尔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耳朵他的眼睛都只注意着艾瑞克了。

马车沉甸甸地停下来,查尔斯迫不及待地翻看了上面的几本,雀跃着道:“你是最好的,艾瑞克!”

可他的最好的艾瑞克并没有说什么,甚至在闻到一些气味后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

“香水。”艾瑞克说。

那是一个杏红色的小瓶子,里头装着玻璃一样透明的液体,至少从包装上看并不值几个钱。

“显而易见这是香水,我是问,你哪还有钱买这个?我给你的才刚够买书而已。”查尔斯板起了脸,“这不会是你偷来的吧。”

“随便你怎么想。”艾瑞克丢下这一句,就不再理会他,径自扛起一摞,就摇摇晃晃地往台阶上走了。

他也只是个同岁的少年而已,力气却比查尔斯大得多,也许是因为他一天到晚都在赶车和送货?总之这让查尔斯暗暗地不服气,一个富家少爷,居然要和个帮工小子较劲了,也是挺稀奇。他就是觉得,光有力气有什么用?于是他一有机会就拉着艾瑞克说东说西,讲述他从父亲书房里偷看来的奇闻逸事,央求他买回来的哲学科学,有时还会打开它们,读上一段给他听。他知道艾瑞克一定从没听过这些,他希望能某种意义上战胜一下那小子。

但艾瑞克显然不吃这套,他只是倚在他书房的门框上,拎着他那烟灰色的旧布帽静静地听着,偶尔在查尔斯逼迫他必须发表评论的时候才说一句:“这很好,查尔斯,多了解这些知识对你很好。”

噢,他说这话的样子简直就像个老嬷嬷,只是老嬷嬷永远不可能赞同查尔斯学习这些罢了。


(2)

艾瑞克住在城西的一间酒馆的楼上,和几家人共用院子里那口古井。这房子是他母亲留下的,他把空房间打扫干净,租给了一个开酒馆的老板。白天,他总是天不亮就闻着酒香踏上去泽维尔家报到的路了,他要喂马,套车,为新一天的送货任务做准备。

老泽维尔家是做纺织生意的,只是那个大少爷凯恩是个急性子,摆弄刀剑还有点兴趣,摆弄算盘珠他可不在行。而小少爷查尔斯虽然聪慧伶俐,无奈却是个omega——其实他本来就是他母亲和前夫所生的儿子,就算他是alpha老泽维尔也不会把生意交给他的。

艾瑞克曾在心底为他叫屈,他自己倒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感激。他不爱那些尔虞我诈的场面,尤其看不惯人们为了一点私利就做出互相讨好的嘴脸的模样,那种时候他宁愿去找艾瑞克下棋。

所以,随着他慢慢长大,他真的越来越少地出现在他父亲的各类晚宴上了,他会披着斗篷,偷偷从后窗跳出来,一路奔到城西的那家酒馆,冲着那上头的亮光叫艾瑞克的名字。

艾瑞克会把他藏进屋里,一面低声地警告他下次绝不许这么干。要知道一个发育成熟的未婚omega晚上一个人在大街上是非常冒险的行为。而查尔斯只是用无辜的蓝眼睛瞧着他,语气轻软地抱怨他:“噢艾瑞克,你可真像个古板的老头子。”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艾瑞克有些生气了,眉头紧巴巴地皱着。

“听见了听见了,”查尔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裹,那里头是乳酪面包和梅子酱,这是他从晚宴上偷偷拿出来的,“饿了没?这个可好吃了,快尝尝。”

艾瑞克的确喜欢这些食物,这可不是他买得起的,但他更喜欢与他下棋,就不必让查尔斯冒险,就在泽维尔家查尔斯的书房里,他们认真地专心地与对方博弈。

艾瑞克的棋下得很好,这对于一个从未受过什么教育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查尔斯总对此赞叹不已,说他是个了不起的天才。可艾瑞克总有活儿要做,有时候目的地较远,甚至七八天才能回来。每当这种时候,查尔斯就只能与书籍为伴了,他没日没夜地抄写着那些陌生遥远的字句,直到不小心倒在桌子上,渐渐睡着坠入梦里。


(3)

艾瑞克分化了。这一夜,他被突然涌来的情潮完全吓住了。

此刻,他在距离西彻斯特几十里外的小镇的破旅店里,挣扎着,痛苦着,他受不了那股剧痛,也不知道该如何纾解自己,他甚至用匕首割破了手臂,尝试用皮肤的疼痛转移注意力。

他早就过了该分化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个beta了,但这一天,在他还有几天就到18岁的这个夜晚,老天为他揭开了谜底。

这真是糟糕透顶。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人写了封信回去,告诉泽维尔老爷半路上马车坏了,他要耽误几天才能到家。

事实上他只是躲在那个阴冷的小屋里,一面诅咒自己,一面咬着牙等待初次情潮的结束。

对了,回程之前他没忘去洗个澡,他怕别人闻出他是个alpha,那将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呆在泽维尔家了——泽维尔家为了那个omega小少爷,是从不雇佣任何alpha的。

然而,等他终于回来的时候,一个消息几乎将他击垮了。


(4)

查尔斯从西彻斯特法院走出来时,毒辣的阳光刺入了他的眼睛。

有人在宽慰他,他的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还给他端了一杯热牛奶。但他什么也没有要,什么也不需要。他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就当这是场噩梦一样地忘掉。

但是不行,他睡不着,他甚至偷喝了点酒,omega不允许饮酒,那是他拜托艾瑞克从集市上偷偷买的,他一直藏在床底下。现在,酒精经过血管逐渐爬上了他的大脑,令他眼皮沉重,却丝毫无助于睡眠的发生。

他仍清醒地记得那个无聊而闷热的晚宴之夜,那个叫肖的他父亲的生意伙伴,忽然闯进了他的书房里。最后,不知该感谢他的拼命挣扎还是肖喝起酒来不知节制,他总算逃脱了出来,下人们也及时赶了过来,一起将那个醉醺醺的混蛋送进了监狱。

比起这个,更让他感到灾难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从那天起,各式各样的人开始以说客的姿态出现在他的家中,他们带来食物,有时是水果有时是奶制品,也有的干脆带着钱,赤裸裸地要求他们放肖一马。

查尔斯呆住了,他一向足够聪明,只从老泽维尔的沉默中就看到了黑暗的答案。但不行,他为自己大声抗辩,他告诉父亲他在书里读过法律,他们可以对簿公堂,不用害怕任何事,道理在他们这边。

但现实远比他所想象得要残酷得多。肖收买了法官,那个总是一副威严做派的虚伪的男人,他坐在高高在上的法座上,用他一贯郑重其事的嗓音宣判道:“尽管肖塞巴斯蒂安的行为有其不当之处,但鉴于他历史清白、家庭体面,可以从轻发落。何况他也并没有对那个omega小子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他自己也因此受了不小的伤。所以我判处他去教养院禁闭一年,本判决将缓期执行。”

比起庭下和街道上熙熙攘攘无处不在的议论声音,更将查尔斯压垮的是他在他那方小书房里悄悄构筑起来的信念的崩塌,他果然还是太幼稚了,原来法律并没有什么用,而那些书本上写的虚无缥缈的知识,除了让人产生更多无用的妄想以外,根本毫无益处。

他病倒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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