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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Friendshit 去你的友谊(8)

warning:分歧。

(8)

查尔斯,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就像个孩子。

他的眼睑柔嫩地微垂,平日里那道总被隐藏的深褶,此时化为一线薄痕。它们慢慢张开,就像晨光初露时逐渐点亮的雾中湖泊。他眨了下眼睛,那里清透地映出了面前的人影。

艾瑞克着迷似地望着它们,就像等待揭晓谜底。

还未及说点什么,查尔斯就已经坐了起来。他在胡乱拿起手边什么物件的同时就发现那个毫无用处。他的眼睛左躲右瞟、摇晃不定,他在强装镇定,肢体却说出了相反的语言。

他看起来吓坏了。

好吧,艾瑞克只有投降,他退到了安全距离。“我刚进来,”他发现自己还挺擅长撒谎的,语调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汉克让我来看看,他说你通常都在这个时候醒。”

查尔斯松了口气。老天,他是有多抗拒这个?“今天的结果怎么样?”果然,微笑回到了他的脸上,语气轻快得令人恼怒。

艾瑞克神色如常,他又把自己变成了知己好友,掏出口袋里沉甸甸的小家伙,跟他讲述今天的成绩。

“我们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找些事来做,”查尔斯为实验结果兴奋着,“我们去除除草怎么样?”他天真地、浑然不觉地说,“你需要地方练习24,汉克也正需要个能跑步的操场。”

不,不要除草,去他妈的除草,艾瑞克宁愿去修下水管道,他恨死除草了。

但他什么也没说。

“我们这就去把除草机搬出来吧,”查尔斯精力充沛地拍了拍好友的背,一面准备站起来。如果他有翅膀的话,艾瑞克恐怕他是会飞着出去的。

但他没有。更令人意外的是,他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

“艾瑞,艾瑞克,”他咽了口唾沫,梳理着突然慌张的心绪,企图让自己表现如常,而不是吓到别人还有他自己,“我感觉不,哈,感觉不到我的腿了,该死。”

的确该死。如果可以,艾瑞克现在就想杀死自己。他缓缓弯下身,握住了他置于膝盖上的手,仰头与他对视,“听着,我……”

“能力开始恢复也意味着双腿又要离我而去了,都习惯了,”查尔斯打断了他,挤出一丝微笑,仿佛脸上做出的不在乎真的能唬人似的,“呵,这挺好的,你们可以期待x教授就要回来了。”

“查尔斯,不管你愿不愿意听,”他这副样子让人忍无可忍,艾瑞克不打算再纵容下去了,“我很抱歉,”他坚持为曾经的所作所为表达悔意,“我真的很抱歉,为我对你做过的一切。”

查尔斯咬着牙看了他一眼,介于试图冰释和无限怨言之间的一眼,老天啊,他无法细想这些,什么东西在他眼底打着转。他只能逃开。他摇了摇头,把脸埋进了手里,无声地骂了一句“操你的艾瑞克”。

艾瑞克扶着他的手臂,一个介乎搀扶和拥抱之间的动作,“伤痕会让你强大,我们会找到方法的。”他低沉地笑了一声,忽然一改宽慰的语气说:“伤害你的人总会付出代价的,迟早而已。”

查尔斯警觉地抬头,提防的探寻一下就撞进了艾瑞克目中狂涌的翻波。他熟悉这个眼神。他的老友在谈论仇恨时,阴骘的脸上就会烧起这种不切实际的狂热。足见生活并没有让他学乖多少。

“你想干什么?”查尔斯紧皱着眉,失笑道,“害我如此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是我。”艾瑞克同意,却心不在焉。

查尔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前倾身体,告诫他一贯固执的老对手,“人们就算一时糊涂踏上迷途,也不表示他们会就此永远糊涂下去,再找不到正确的路。”

“你对此总怀有希望。”艾瑞克疏远地看了他一眼,讽刺之意溢于言表,“哪怕他们想消灭我们,而且已经这么干了。”

查尔斯仍试图辩解,“偏见始于区别,误解造成恐惧,我只知道他们不会永远恐惧下去,我们也不会的。”

“一点也没错,”艾瑞克的手心攥紧了24,“我们不会。”

“算了,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下次再聊。”查尔斯疲倦地偏开目光。“帮我叫一下汉克,”他暗自用力,掐住自己的腿,但那里令人失望地毫无回应,“他知道轮椅在哪里。”


用过午饭,艾瑞克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草地上。他们在汉克的帮助下搬出了除草机,还带了一小包吃的,和几瓶矿泉水。

而查尔斯坐在二楼的窗边,静静地望着他们。

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忧虑,感伤,痛苦难堪。他甚至拿出了酒具,又在半空停下,全部放了回去。

除草机的噪音也盖不住孩子们的笑声,他看着他们,既满足又悲伤。而艾瑞克,他像个平凡的父亲那样教他们操作,带领他们忙碌,还在工作告一段落的空当跟他们一块儿唱起了歌。

艾瑞克的歌唱得很好,尤其是那几首德国民谣。皮特洛,这小子学什么都很快,唯独歌唱得糟透了。而旺达,她的喉音和卷舌都好听得出奇,简直是语言天才,获得赞美的总是她。

艾瑞克沉醉在女儿美妙的歌声中,没有发觉老友的目光此刻正眷恋地停在他身上。

或许他并非全无感觉,只是不愿深究,也不吝分享罢了。

此刻,所有人都沐浴在西彻斯特的阳光下,享受这一天甚至这许多年来最棒的时候。


“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件事。”稍晚的时候汉克来了,他看起来忧心忡忡。“今天曾有那么一会儿,整个房子的电流都出现了异常。”

“怎么了?”查尔斯拿了一片落叶,夹进正在读的那本,合上放到了一旁。那是本上了年纪的尼安德塔人考古研究,陪伴他度过了整个牛津生涯。

近来他时常干一些怀旧的事,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这不是普通的电路问题,”汉克显得十分不安,“因为我没能查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以前可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别太紧张,也许是老鼠做祟,”查尔斯感慨道,“这房子的确太老了,这儿的电线都可以捐给博物馆作展览了。”

“或许是老鼠吧。”汉克说,“万一不是老鼠呢?”

“……噢。”查尔斯的目光动摇着,“你是说……?”

汉克点点头。

查尔斯没有说话。他看着手边的旧书,沉默良久。

“如果是艾瑞克,造成那么大的影响需要3000以上的能力才办得到。”汉克推了推眼镜,“所以我想知道的是,那阵子你们俩发生了什么?”

查尔斯惊讶抬眉,“你说什么?什么我们俩?”

“那会儿实验室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在,我还以为你会知道。”

查尔斯瞬间面色苍白。


晴好的岸边,红裙的女孩仰望着漫飞的水鸟,哼着不着边际的曲调。忽然,她幽黑的瞳仁倏地亮起一簇红焰。

不知何时,鸟群越聚越多,它们在她的头顶盘旋,鸣叫,翅膀密集地、整齐地拍打,就像一支整肃的军队。

这时,女孩猛地发觉双脚竟麻木了,她动不了,整个人僵硬得挪不动分毫。群鸟突然向下俯冲,将她团团围住,刺耳的嘶鸣宛如某种残忍的诅咒。她害怕极了!

与此同时,身后不远处的除草机停止了轰响。“旺达!”

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发觉自己在父亲的怀抱里毫发无伤,而皮特洛,傻张着嘴呆立一旁。他们脚边,却是一地飞禽的死尸。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她转过头,两个圆溜溜的小家伙滚落到她面前,泛着金属和血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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